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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半夜3點, 客廳亮起暖色壁燈。

葉桑榆倒杯水端過來,邊說:“你能在門口睡著,我感覺很不可思議。”

原本看見人倒在地上, 她的心直線下墜, 渾身有種失重感。

她幾乎是踉蹌地奔過去,跪在地上抱起人, 叫了幾聲沒動靜, 她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。

只是報出地址的時候,向非晚緩緩睜開眼, 眼神茫然望著她,聽她說地址,沖她搖頭。

她猶豫時, 向非晚握住她的腕子, 那手涼的, 讓她在大夏天打了個冷戰。

“我太困了。”向非晚靠在沙發上,“等你等不到,就睡著了。”

葉桑榆半信半疑,泛紅的眼睛盯著她,她用兩只手捧著水杯, 手還在微微發抖。

向非晚喝了口水, 放下杯子,撞見她探究的眼神,自然也看見她眼尾的紅, 開起玩笑:“不會是因為擔心我哭了吧?”

她皺了皺眉頭,反駁道:“我是熬夜累的。”

向非晚笑了笑, 面露失望嘆道:“是嘛,又是我自作多情了, 能再幫我倒杯水嗎?”

葉桑榆低頭接過水杯去去廚房,向非晚掌心摁著頭部額骨位置,醫生說,這一部分叫做大腦額葉,主要功能是記憶和語言,這也意味著,一旦這個位置損傷,可能會導致失語,或是癲癇。

“你吃飯了嗎?”葉桑榆的聲音從廚房傳來,不高不低,夜裏聽得出裏面的情緒,低沈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。

她兩只手交疊動用力摁著頭,餘痛未消,讓她坐立難安,強忍著惡心和發抖,舒展眉頭,用輕快的聲音回答:“我不餓,我想睡覺。”

葉桑榆端水杯出來,坐在她面前,看她喝水,眸光沈沈。

“你不去睡嗎?”她勾起淡淡的笑,葉桑榆繼續直勾勾盯著,她睫羽低垂蓋住眸子,杯子擋在臉前,害羞道:“你的眼神有點炙熱。”

“……”

向非晚又喝了一杯水,手依舊微微發抖,臉色蒼白,整個人看上去疲憊。

她突然站起身,探手摸向非晚的額頭,向非晚下意識躲開。

她嘶了一聲,眉目凜冽,向非晚別過頭:“我困了。”

“自己轉過來,還是我給你掰過來?”葉桑榆捏著她的下巴,左手掌心貼著她的臉,逼迫她和自己對視,“你看著我。”

向非晚垂眸,她捏著下巴擡起來,問:“你哪裏不舒服?”

“可能睡那裏有點著涼,我有點冷。”向非晚看葉桑榆還是將信將疑的表情,“外面真的挺涼的,你下次給我鋪個地毯,好不好?”邊說邊笑,又是那種不正經的樣子。

葉桑榆推開她的臉,沒好氣道:“我可沒叫你過來。”

“可我感知到了,壯壯想我了。”向非晚一本正經胡說八道,葉桑榆沒搭理她,去書房翻來藥箱,拿出體溫計:“夾上。”

向非晚一再說沒事,睡一覺就好了。

葉桑榆二話不說,擡起她的手臂,直接塞到她腋下,掌心撐著她的額頭往後推了推,嚴厲的語氣像是大家長:“給我夾住了,聽見沒?”

葉桑榆扭頭往浴室去,頭也不回地冷聲道:“別讓我重覆。”

“聽見了。”向非晚歪頭靠在沙發上,看她消失在門口,頭疼緩解了些,她一下一下地磕著沙發,身體漸漸回溫,沒那麽冷了,也不那麽難受了。

浴室裏傳來水流聲,她靠著椅背聽著,腦子裏想象的是葉桑榆洗澡畫面。

她以此分神轉移註意力,想象她親手給葉桑榆沐浴更衣,手剛摸到扣子,浴室門又開了,葉桑榆肩上搭了一條毛巾出來:“有沒有好好夾著?”

她靠在沙發上,半張臉露出來,眨眨眼回答:“有的。”

葉桑榆哼了一聲,又進去了,浴室裏傳來刷刷刷的聲音,好像在刷什麽。

向非晚閉上眼,開始給幻想中的心上人寬衣,臉紅心跳解開最後一顆扣子,正準備大飽眼福,浴室門又開了。

不過幾分鐘的時間,葉桑榆的衣褲失了大半,發絲也失漉漉的,泛紅的臉上掛著水珠,她擦了一把汗,說:“好了,時間應該到了。”

她氣息有點急,湊過來抽出體溫計時,向非晚擡頭盯著她的臉,距離很近,那眼光似乎帶著炙熱的溫度。

她看體溫計,向非晚看她,比她還專註。

她的臉頰不受控地升溫,整個人有些口感燥熱,斜眼瞪向非晚,那人咧嘴笑,蒼白的臉恢覆些許血色。

“沒有發燒。”葉桑榆探手摸額頭,另外一只手直接箍緊她的後腦勺,她無處可躲,只能由著滾燙的手落在額頭。

葉桑榆摸摸她的腦門,再摸摸自己的,反反覆覆確認幾次:“應該是沒事,現在去泡澡。”

向非晚懶得動,靠在沙發上放賴:“我又困又累洗不動。”

“讓你泡。”

“萬一泡睡著了呢?”

“讓你去就去。”葉桑榆像是以前嚴厲的她,管教很嚴,行事雷厲,於是俯身撈起人直接往浴室抱。

“你的手,抖得好厲害。”向非晚露出受傷的神色,“我很重嗎?”

“是啊。”葉桑榆的手抖,完全是因為練習飛刀,甩了幾個小時,換誰都手軟,但嘴上還是嫌棄道:“重死了。”

浴缸一直都有,只是葉桑榆基本不泡澡,幾乎沒用過。

她刷的嶄新亮潔,水也放好了,把人“丟”進去,命令語氣:“在裏面待著,我說出來再出來。”

“衣服怎麽辦呢?”向非晚坐在水裏,有點暈,扶著浴缸,“失乎乎貼著好難受。”

“你不能自己來嗎?”葉桑榆看了一眼就別過頭,因為看見峰頂傲然挺立的兩只小士兵,像是在向她招手。

向非晚徹底放賴,直接往後躺。

葉桑榆一把勾著她的脖頸,推她轉身背對著自己,語氣相當的嫌棄:“我說真的,下次你別來了,我天天伺候你,你好意思嗎?”

“這是你第一次從背後給我解扣子,也算是你兌現陪我實現多個第一次的夢想。”

“夢想……”葉桑榆小心翼翼往下摸扣子,“多大點事,還至於夢想。”

“我……”向非晚要回身說話,帶動水流嘩啦,如數灑在她的身上和腿上,她怒瞪一眼嘶了一聲,被大片的椿光晃得迷了眼,呵斥道:“不許動,轉回去。”

不過是沐浴更衣,葉桑榆忙活一身汗。

她一閉上眼摸到水,仿佛深陷瑯巢漩渦,有點不安心,但瞪大眼看著絕等姿澀在眼前,她內心的邪祟惡念將會徹底暴露。

於是,向非晚餘光看見矛盾的人,閉著眼,身體離得老遠,手落在她身上摸索,一不留神摸到肌膚,手跟被燙到似的趕緊縮回去,還不忘奶兇奶兇地吼她:“老子數到三,你再亂動,看我不讓你喝個水飽。”

磕磕絆絆總算是完事,葉桑榆全身又熱又巢,松了口氣抱怨道:“你下次真的別再來了,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!”

她猛地要站起身,腿蹲久了發軟,整個人往前摔。

眼睛瞪圓的後果是看了個滿眼,一陣血氣往上湧,驚慌之下手撐著浴缸,哪知道手阮浴缸沿兒也滑,整個人直接滑到浴缸裏……

向非晚下意識抱住她,剛張嘴要說話,葉桑榆撲棱掙紮起來,水濺了一地,氣得嗷嗷叫:“都是你的錯。”

她朝著向非晚甩水,向非晚也不躲,嗯了一聲:“都是我的錯,你要不要一起泡澡?”

“我泡你個大頭鬼!”葉桑榆扭頭拐出去,留下一地的水痕。

向非晚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一動不動地躺在那,豎耳朵聽旁邊喋喋不休的小嘴抱怨她。

說到底,葉桑榆在意她,她想著想著漾出笑來,頭似乎好受多了。

葉桑榆換了一套浴袍,拖了洗手間的地,臨出去回頭看了眼浴室的門,問:“吃面還是餛飩?”

“餛飩。”向非晚的聲音滿含笑意,“謝謝小葉。”

她站在銥椛廚房裏燒水,才有工夫翻了會手機。

Pin那邊一番篩選之後,給出的答覆是:沒有。

葉桑榆撓撓頭,費解了。

她從Pin那要來最後一波篩選的詩詞,一共八首詩詞,都和寺廟有關,最近的當屬遠隔千裏的靈隱寺。

Pin:死心吧,姜黎沒去過杭州的靈隱寺。

葉桑榆:國內有沒有第二個靈隱寺?

Pin:沒有,最主要的,她沒去過靈隱寺,其他的幾個地方也都沒去過。

葉桑榆發了個“唉”,手軟,身體也累,讓Pin早點休息。

她想起什麽,又發了一句:端午第一個工作日,林映棠就要出來了,她最喜歡吃啥?

Pin:她最愛燒烤小啤酒。

水開了,葉桑榆放進餛飩,鍋裏咕嘟嘟冒泡,看起來清湯寡水。

她順手從冰箱裏拿出有點打蔫兒的綠葉菜,剛洗完甩水,壯壯迷瞪眼趴到廚房門口,看意思是要陪她。

壯壯大概是葉桑榆見過最聰明的狗,吃東西幹幹凈凈,喝水也是,去洗手間都知道上馬桶,沖水她都教過,就是小爪子勁兒不夠大,還摁不動。

“壯壯餓不餓?”她走過去,壯壯腦袋枕在她鞋面上,哼唧兩聲。

葉桑榆下好綠葉菜,撒點紫菜,再丟點香菜,色澤亮了起來。

她到浴室門口叫道:“好了,出來吧。”

“我沒有衣服。”

“……”

葉桑榆翻騰衣櫃,先是拿了套居家服,走到門口又折回去,換了套T恤和大褲衩,她夏天最喜歡這種搭配,涼爽舒服。

“我放門口了。”葉桑榆端著餛飩放到桌上,向非晚換上了白T恤和橙色運動褲出來了。

她身材好,體態也是天生的端正,但是站在那,就透著與尋常人不一樣的矜貴氣。

下一秒,高貴的人,扯著T恤嗅了嗅,饜足地露出笑。

她立刻低頭,搖了搖腦袋,沒眼看,真是不知道害臊。

向非晚剛坐下,葉桑榆轉身走了,她立刻站起來:“你不吃嗎?”

“我去洗澡,你先吃吧。”葉桑榆關上門,總算洗去一身潮失,渾身輕快不少。

簡單吹了頭發,她紮著馬尾出來,見向非晚站在那望著她,桌上的餛飩沒動過。

“你幹嘛?”她不大愉悅地問。

“我想跟你一起吃。”向非晚乖乖坐下等她,她也不好再說什麽。

向非晚坐姿端正,但今晚尤為板正,葉桑榆看她吃餛飩頭也不低,歪頭看她:“你這麽吃餛飩,不累麽?”

她摸了摸後背,垂眸道:“後背很痛。”

“……”

早上摔傷的不只是葉桑榆,但是她沒給向非晚上藥,向非晚自己也沒上。

葉桑榆搖頭,上輩子欠她的,可能是欠了一條命那麽嚴重吧?

飯後簡單洗漱,向非晚聽話地趴在床上,葉桑榆拿來藥水。

大片的弘痕,有些刺眼,葉桑榆擦藥,她乎西有點急,有時還哼出聲,但光線昏黃的房間裏,極為容易聯想到少兒不宜的事。

“不許發出聲音。”葉桑榆後背也疼,但她時常有自虐的心理,越疼越是要逆著來,這身逆骨在裏面長得是結結實實的。

向非晚張羅給她上藥,她不情願,向非晚抓她手,拉伸到後背,疼得趴在那嗚咽。

她也不敢掙紮,兇道:“你能不能老實一會兒?”

“我要給你上藥。”向非晚爬起來,不遮不掩,葉桑榆趕緊轉過身避開,“誰讓你把前面也聊起來的,放下。”

最後,到底是給她上了藥,向非晚心疼道:“你兩側都腫了,你這幾天不能太用力。”

葉桑榆才不管,這幾天她都計劃好了,都在俱樂部度過。

然而現實很殘酷,葉桑榆第二天的小身板兒變成“虎背熊腰”,她趴在床上,起不來了。

房間有藥味,還夾雜著向非晚的冷香。

她幾次唇角動了動,都張不開嘴叫向非晚,趴在那跟自己較勁,嗯嗯啊啊吃疼往起爬,最後都趴在床上。

歇口氣的工夫,旁邊露出個小腦袋,她嚇了一跳。

向非晚把她扶起來,不準她亂動:“我不是占你便宜,我看看你的後背,我感覺有點嚴重。”

“你不是睡客廳了嗎”

“可能睡著爬過來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葉桑榆後背灼熱,向非晚的手涼涼的,冷熱觸碰,還挺舒服的。

她想起什麽,回頭看向非晚的臉,冷白色,還是很蒼白。

向非晚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,腦門湊到她手背上蹭了蹭:“沒發燒。”

葉桑榆沒做聲,松口氣,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放松下來,向非晚說:“我的建議去醫院看下,你這腫得有點厲害,不過你也別擔心,我估計是沒大問題,我陪你去。”

“那去吧。”葉桑榆答應得過於爽快,向非晚楞了楞,立刻點頭:“那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去。”

她變成半個殘廢,沒辦法自己吃飯。

向非晚一口一口餵,怕燙著每次都要吹兩口,嘟起的弘唇,真得好像要索穩。

她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,立刻移開視線,心裏默念大悲咒。

葉桑榆因為後背變厚,走路的樣子有點像野獸,充滿原始氣息。

她透過鋥明瓦亮的電梯看見向非晚的表情,一直在笑,於是慢吞吞轉過身,上臂做出魁梧有力狀,黑著臉:“再笑?”

向非晚抿著唇忍笑,最後破功,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,誇讚:“你怎麽會一直這麽可愛啊。”

“少來。”

“我記得你之前穿兔子玩偶抱我,因為跑過來太著急,腦袋摔掉了。”向非晚忍俊不禁,葉桑榆擡不了手,只能踢她鞋子:“不許說。”

向非晚嗯嗯點頭,指了指電梯門:“到1層了。”

一路上,葉桑榆都是趴在後排,防止撞到後背。

醫生還沒過來,冬青過來了,看她傷得這麽重滿臉擔心。

“我沒事,”葉桑榆昂了昂下巴,“叫你來,是讓你帶她做檢查,昨晚在我家門口躺地上,非說睡著了,我感覺是暈過去了。”

向非晚一臉無奈,難怪來醫院這麽順利。

她自然是拒絕檢查,葉桑榆不慌不忙,問冬青:“你叫來了嗎?”

冬青點頭:“我一說向總,她立刻就趕過來了,馬上了。”

向非晚正納悶她們說的誰,只見老教授一臉嚴肅地過來:“走,檢查去。”

“你們兩個……”向非晚沒轍,冬青雙手合十拜了拜,“你身體最重要,快去檢查,我在這裏陪桑榆。”

葉桑榆問了李母和陳芳芳情況,跟冬青說了和Pin探討的結果。

“靈隱寺?”冬青摸摸腦袋,想起什麽來,“那個啥,雲林寺記得嗎?它以前就叫靈隱寺,後來改名的。”

葉桑榆眼睛一亮,趕緊發信息讓Pin再查查雲林寺。

向非晚檢查完也不看結果就要走,被教授叫住:“往哪跑?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麽緊急情況了?”

她的舊傷出血點增多,導致腦內積血也增多,這是她頭痛暈過去的主要原因:“這大概率是要做開顱手術,我要和院內的專家會診,最終決定方案,你老實在家待著。”

“我不做手術。”她扭頭就走,教授連喊兩聲,嗓子都啞了:“結果出來由不得你不做,你聽見沒?”

向非晚折回來,教授以為她回心轉意,哪知道向非晚臉色肅然:“不允許告訴任何人。”

“你怎麽跟我說話呢?”教授氣炸了,“氣死我,沒人管你就好了,是不是?”

“反正不用你管。”向非晚冷冰冰氣人的模樣,氣得教授連連指著她的臉,“行,你翅膀硬了,我不管你了,等你去地下見了你爹,跟他說一聲可別怪我。”

“好的。”她這次扭頭真走了,“我是認真的,不允許告訴任何人。”

教授氣得捶胸頓足,最後眼淚掉下來。

向非晚回去和她們匯合,葉桑榆檢查沒有大礙,休息就行,外加開了快速消腫的藥。

“我也沒事。”向非晚語氣平淡,“我都說了是睡著,你還不信我,真讓我傷心。”那哀怨的小調兒說來就來,葉桑榆卻不信她,讓冬青打給教授,向非晚搶先說:“教授,你告訴她們,我是不是身體倍棒?”

“棒棒棒,棒死了。”教授直接掛了。

“她老人家開不起玩笑,鬧兩句就生氣……”向非晚露出無辜表情,葉桑榆算是稍微放心了,批評她:“人家是長輩,開什麽玩笑。”

葉桑榆的手機這時響了,熟悉的號碼,從女監打來的。

原來是林映棠在裏面打架,延期關押到6月底才能出來,這是獄警代為轉達的,葉桑榆難以理解:“這家夥太糊塗了,都要出來了還要打架,唉。”

事已至此,葉桑榆也只能等到6月底再歡迎新戰友加入。

向非晚的手機也沒消停過,別過身,似乎怕被葉桑榆看到。

教授發來很多條語音,她都是點擊轉為文字,看到了很多個“死”的字樣,她沒回覆收起手機。

兩人今天都在家辦公,面對面各忙各的。

晚上,葉桑榆堅持給她上了藥,輪到她,她累軟了,趴在那一動不動。

良久,啪嗒,有什麽滴答掉落在背部。

滴答滴答,砸在同一個位置,她突然轉頭往後看。

是一張掛著淚痕的臉。

滴答滴答,不是藥水,是眼淚。

向非晚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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